声明：本文情节均为虚构故事，所有人物、地点和事件均为艺术加工，与现实无关，图片仅用叙事呈现。本文旨在宣扬人间正义、杜绝犯罪发生!
那天下午，银灰色的宝马3系从二手车市场缓缓驶出，方向盘上的蓝天白云标在四点的阳光下闪着光晕。
这辆车让周浩然多掏了三万块的“品牌溢价”，却也让他感觉像在做梦。
他双手紧握方向盘，指关节微微发白，脸上却挂着掩不住的笑。
副驾上的好友卢子昂撇着嘴，一脸不以为然。
“浩然，你疯了吧？八万块买个十年车龄的宝马？公里数都能绕地球三圈了！听这发动机，是不是有点虚？”
周浩然没搭话，只是深踩一脚油门。
车子“嗡”地蹿出去，推背感不算强，却让他咧嘴笑了。
发动机的咆哮在他耳中不是虚，是雄浑，是交响乐。
“听见没？子昂，这叫声浪！”周浩然得意地拍拍方向盘，“八万，买的是梦，男人的梦。”
卢子昂摇摇头，掏出一包软中华，递给周浩然一根。
“梦？我看是噩梦的开始。保养、维修，哪个不坑你？你那点工资，小心你媳妇儿唐晓晴跟你闹。”
周浩然接过烟，夹在指间没点，眼睛盯着前方的路。
车内保养得很好，真皮座椅虽有年头的褶皱，仍柔软舒适，中控台锃亮，几乎无划痕。
“你就不能盼我点好？”周浩然说，“车主是个文化人，爱车得很，4S店保养记录齐全。再说，我买这车是为了跑长途，开着舒坦，唐晓晴也高兴。”
“去云南？就这车？”卢子昂降下车窗，弹了弹烟灰，“悠着点，半路抛锚，拖车费比油钱贵。”
周浩然笑了笑，没争辩。
他知道卢子昂是为他好，但此刻，他只想沉浸在这份迟来的喜悦中。
周浩然，三十出头，在三线城市一家普通公司做着普通工作，拿着普通薪水，如今终于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宝马。
哪怕是二手的，哪怕车龄十年。
车子汇入晚高峰车流，速度慢下来。
周浩然在车流中穿梭自如，比开他那辆快散架的旧捷达顺手得多。
他甚至有心情和旁边一辆奔驰E级车主对视一眼，尽管对方没看他。
这感觉很微妙，像穿上昂贵西装，人也挺拔了几分。
他把车停在自家老旧小区的停车位。
这辆银灰色宝马在一堆国产车和老旧合资车中，显得格格不入，像凤凰落进鸡窝。
“行了，我先走了。”卢子昂下车，又叮嘱一句，“开之前，找个靠谱修理厂整备一下，别嫌花钱。”
“知道了，啰嗦。”周浩然挥挥手。
等卢子昂走远，他没急着上楼。
他绕着车走了一圈，摸摸车漆，敲敲轮胎，像在欣赏艺术品。
最后，他拉开驾驶座门，坐进去，调好座椅靠背，闭上眼睛。
车里残留着前车主留下的淡淡香水味，混着皮革的味道，很好闻。
他要的就是这感觉，一个能让他暂时逃离现实、做一会儿梦的空间。
01
周浩然的家在五楼，没电梯。
老小区建于九十年代末，楼道堆满邻居的杂物和小孩的自行车。
他气喘吁吁爬上楼，掏钥匙开门，妻子唐晓晴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。
抽油烟机轰隆作响，饭菜香气飘出来。
“回来了？车呢？”唐晓晴探出头，脸上挂着汗珠。
“楼下停着呢，我的专属车位。”周浩然换鞋，从后面抱住她。
“德行。”唐晓晴笑着躲开，“快洗手，马上开饭。花了多少钱？卢子昂没说你？”
“八万整，一分没多。”周浩然一边往洗手间走，一边大声说，“他当然说我了，说我败家。可他不懂，这钱花得值！”
饭桌上，三菜一汤，家常菜。
周浩然扒拉着米饭，吃得特别香。
“我看了，那车真不错，里面干净得跟新的一样。”周浩然说，“卖车那大哥，一看就是个体面人，说话慢条斯理。他说这车基本没出过远门，就是上下班代步。”
唐晓晴给周浩然夹了块排骨，眼神有些担忧：“八万不是小数目，是咱俩攒了好几年的钱。你真想好了，开这车去云南？”
“当然！假都请好了，攻略也做了一半。”周浩然拍着胸脯，“放心，这车底盘扎实，德国工艺，比那些十几万的新车强。到昆明一路开到大理，洱海边我给你拍照片，绝对好看。”
唐晓晴看着丈夫兴奋的样子，没再说什么。
她知道周浩然这几年工作压力大，心里憋着股劲儿。
单位论资排辈，他没背景没后台，干得再多也升不上去。
买这车，一半为圆梦，一半为争口气。
“行吧，你高兴就好。”唐晓晴叹口气，“但说好了，回来就安分上班，别折腾。车子保养费你自己想办法，不能动生活费。”
“放心放心！”周浩然满口答应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周浩然的生活被这辆宝马占据。
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，下班就开车兜风。
不去哪儿，就在城里转悠。
以前觉得堵得烦的路，现在开着宝马，听着音乐，也能忍受。
他特意去汽配城，花三百多买了套脚垫，又花一百多买了手机支架和车载香薰。
车里收拾得一尘不染，连根头发都找不到。
周末，他拉着唐晓晴去城郊水库。
路上，唐晓晴坐在副驾，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，心情好了起来。
“别说，这车坐着比咱那小捷达舒服。”唐晓晴笑着说，“开起来稳，没什么声音。”
“那当然！”周浩然得意道，“这叫行驶品质。你把音乐打开，听听这音响，燕飞利仕的，效果不一样吧？”
唐晓晴摆弄中控，找到蓝牙，放了首她喜欢的流行歌。
环绕音效确实比旧车强太多。
到了水库，周浩然把车停在能看到湖景的位置。
两人下车，在水边散步。
周浩然不时回头看自己的车，心里美滋滋。
“浩然，”唐晓晴忽然说，“你说，卖车那人为什么把这么好的车卖掉？才八万，太便宜了吧？”
“他说要换新电动车，环保。”周浩然随口答，“这种老油车，在一线城市限行多，不好出手。在咱们这小地方，正好是宝贝。”
“哦……”唐晓晴点点头，没再追问。
但有个小细节，周浩然没告诉唐晓晴。
提车那天，他检查后备箱，发现备胎旁塞着一卷黑色塑料袋裹得严实的东西，摸着像几件衣服。
他当时没多想，以为是前车主落下的，随手扔进了小区垃圾桶。
现在想想，那袋子裹得异常紧，还缠了好几圈胶带。
这念头一闪而过。
谁会在意一包破衣服呢？
他满脑子都是即将开始的云南之旅。
02
出发定在九月底，天气不冷不热，最适合自驾。
周浩然特意请了一周年假，加上国庆，凑了半个月。
他提前一个月把车开到卢子昂推荐的修理厂，做了大保养。
修理厂的师傅姓孟，实在人。
他把车升起来，里外检查一遍。
“发动机、变速箱没问题，状态不错。底盘规整，没大修痕迹。”孟师傅从车底滑出，擦擦手上油，“几个胶套老化，换了就行。刹车片也该换了。其他没大毛病。前车主确实爱惜。”
听了这话，周浩然最后一丝疑虑打消。
他掏了两千多，把该换的都换了。
“孟师傅，再帮我好好看看，我们要跑长途去云南，不能出岔子。”
“放心吧。”孟师傅笑道，“这车骨架好，跑西藏都没问题。按时保养，再开七八年没问题。”
从修理厂出来，周浩然感觉车又“进化”了。
路上，连细微异响都没了。
出发前一晚，唐晓晴在客厅整理两个大行李箱，周浩然在楼下给车做最后清洁。
他没去洗车店，自己提着水桶，拿毛巾，一点一点擦。
车身每寸都擦得用心。
擦到驾驶座时，他拉开门，想把脚垫拿出来磕打。
座位下，一个红色平安符掉了出来。
很普通，庙里几块钱能请一个，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，看样子掉了很久。
周浩然捡起来，随手挂在后视镜上。
他不信这些，但图个吉利。
他跪在地上，想把座椅底下角落擦干净。
车内空间不大，他探头进去，闻到一股很淡的怪味。
不是香水味，不是皮革味，也不是霉味。
像海鲜市场放久后混着消毒水的味道，淡得几乎闻不到，但他鼻子尖，一下捕捉到。
他皱眉，凑近想找源头。
味道似乎从座椅和中央扶手箱缝隙传出。
“浩然！还不弄完上来？都几点了！”楼上唐晓晴喊道。
“马上！”周浩然应了一声。
他直起身，使劲吸鼻子，味道又像消失了。
也许是错觉，或附近垃圾桶飘来的味道。
他没多想，装好脚垫，锁车上楼。
行李已打包好，唐晓晴往小包塞药品：感冒药、肠胃药、创可贴、晕车贴……
“你看你，跟搬家一样。”周浩然笑着说。
“有备无患。”唐晓晴白他一眼，“你那车靠谱不靠谱还两说，路上病了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，怎么办？”
周浩然搂住她：“放心，我的车我有数。娜娜，请对你老公的眼光有点信心。”
两人打闹一会儿，对旅程充满期待。
那股怪味，早已被周浩然抛到九霄云外。
03
第二天清晨，天没亮，周浩然和唐晓晴出发。
银灰色宝马悄然滑出沉睡的小区，汇入通往高速的主干道。
周浩然加满油，后备箱塞满行李，唐晓晴抱着一箱零食。
“出发！”周浩然按下喇叭，仪式感十足。
上了高速，车子渐多。
周浩然设好120公里/小时定速巡航，车子稳稳飞驰。
十年车龄的宝马，高速表现完美，底盘紧凑，方向盘无抖动，隔音好，只有轻微风噪和胎噪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周浩然问。
“挺好，”唐晓晴放倒座椅靠背，找个舒服姿势，“比高铁舒服，自由。”
第一站是贵州西江千户苗寨，千多公里，需开十几个小时。
路途枯燥，两人心情雀跃。
他们聊天、听歌，服务区吃泡面和香肠，都觉人间美味。
周浩然驾驶技术稳，唐晓晴睡得安心。
中途唐晓晴开一段，紧张地握紧方向盘，小心翼翼。
“老婆，放松点，这车好开得很。”周浩然在旁指导。
“怕给你车刮了，你不得心疼死。”唐晓晴笑道。
“刮了就刮了，人没事就行。”周浩然嘴上说，眼睛盯着车道线。
傍晚，他们下高速，沿盘山公路向苗寨进发。
天色渐暗，山路弯曲，一边山壁，一边悬崖。
周浩然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宝马操控性在此体现，过弯精准，侧倾小。
苗寨灯火辉煌出现在山谷时，唐晓晴“哇”一声叫出来。
那一刻，周浩然觉得八万块花得太值。
他们在苗寨住两天，白天逛寨子，晚上看夜景，吃酸汤鱼，喝米酒，彻底放松。
周浩然给唐晓晴拍很多照片，每张她都笑得灿烂。
离开苗寨，他们继续向西，去昆明。
入云南，天更高，云更低，景色壮丽。
周浩然放慢车速，开窗让高原风吹进来。
一切太完美，完美得像梦。
但微小不和谐音符，偶尔跳出来。
一次在服务区加油，周浩然上厕所，唐晓晴在车里等。
加油员加完油，绕车走一圈，眼神奇怪。
周浩然回来，加油员搭话：“哥们，这车保养真好，不像十年车。”
“那是，我爱惜。”周浩然客气回答。
“这座椅，真皮的吧？坐着肯定舒服。”加油员又看了一眼车内。
“还行。”周浩然付钱，没在意。
还有一次，在昆明找停车场。
收费大爷指挥停车后，盯着驾驶座看半天。
“你这座椅，改装过？”大爷问。
周浩然愣了：“没有，原厂的。”
“哦，看着……挺厚实的。”大爷点点头，转身招呼下一辆车。
周浩然低头看座椅，没觉特别。
普通宝马座椅，米色真皮，侧翼包裹好，坐久不累。
厚实？宝马用料足，正常吧？
他当笑话讲给唐晓晴，唐晓晴说：“说明你车高级，人家好奇。”
两人一笑置之。
最后一站是大理，沿洱海开一圈，住双廊古镇。
推开客栈窗，可见苍山洱海。
周浩然把车停在客栈院子，几天没动。
他们租电动车，慢悠悠享受风花雪月。
半个月旅行，让感情升温。
没了工作烦恼、生活琐碎，只有彼此和风景。
这辆二手宝马，像忠诚伙伴，载他们翻山越岭，实现梦想。
它没出任何故障，连警报都没亮。
周浩然对它充满感激和喜爱。
04
返程路比来时漫长。
半个月旅程，掏空精力和预算。
车子从云南向东，穿贵州、湖南，回到熟悉城市。
驶出高速收费站，看到“欢迎回到XX市”牌子，两人长舒一口气。
“终于回来了。”唐晓晴揉揉酸涩的眼睛。
“是啊，回家了。”周浩然声音也疲惫。
三千多公里长途，对人和车是考验。
人累得够呛，车灰头土脸。
车身溅满泥点，前保险杠粘满小飞虫尸体，轮毂黑乎乎，看不出原色。
车内更狼狈，脚垫满灰尘和零食碎屑，座椅缝隙塞着小票和杂物，空气弥漫旅途“味道”。
周浩然把车开回小区，停老地方。
看着“功臣”变这模样，他有点过意不去。
“明天第一件事，带它洗澡，做大保健。”周浩然说。
“行了，快上楼，累死了。”唐晓晴拖行李箱，没力气。
回家，两人把行李一扔，瘫在沙发上。
还是家最舒服。
第二天，周浩然睡到自然醒。
唐晓晴已上班。
他吃点东西，揣车钥匙下楼。
他要去城西一家汽车精洗店，离家远，但活儿细致。
他觉得，宝马经历辛苦旅程，值得最高规格对待。
他开着车穿城而过。
阳光很好，摇下车窗，风吹脸上，很舒服。
假期结束，要回枯燥工作，但他满足。
这次旅行，是他和唐晓晴最宝贵回忆。
这一切，感谢这车。
到了精洗店，上午不忙。
几个穿蓝色工装的小伙子在擦一辆黑色奔驰。
店老板认识周浩然，见他开宝马来，笑着迎上。
“呦，浩然哥，换车了？发财了啊！”
“发什么财，二手破车。”周浩然笑着下车，递钥匙，“老板，给我来全套精洗，里外弄干净。刚跑长途，脏得没法看。”
“好嘞！”老板接钥匙，“保证弄得跟新车一样。去休息室坐会儿，喝杯茶，一个小时就好。”
周浩然点点头，走进临街玻璃休息室。
他泡杯茶，找沙发坐下，掏手机翻旅行照片。
照片里，唐晓晴笑靥如花，背景是蓝天、雪山、碧湖。
他看着，忍不住笑了。
05
洗车工序有条不紊。
两个小工用高压水枪冲车身，白色泡沫覆盖车体，再用海绵擦拭。
周浩然隔着玻璃看，很满意。
这家店专业，是他愿意多花钱跑远路的原因。
车身外洗完，一个年纪不大、皮肤黝黑的小工拉开驾驶座车门，开始内饰清洁。
周浩然有点印象，这小工手脚麻利，干活认真，每次来都见他。
小工拿出吸尘器，吸地垫和座椅缝隙灰尘。
吸尘器嗡嗡声隔玻璃传来，有些沉闷。
周浩然低头回工作群消息，再抬头，见小工停下活儿。
他半跪在车门边，头探驾驶座下，像在看什么。
姿势奇怪，保持不动。
周浩然皱眉，心想是不是发现故障？线路问题？
过会儿，小工直起身，走到副驾，拉开车门，探头看副驾驶座椅下半天。
然后，他站直，表情古怪。
不是发现故障的懊恼，也不是找到失物的惊喜，是困惑、震惊，甚至一丝恐惧。
他没继续工作，快步走向老板，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。
老板听完，脸色变了。
他抬头，隔玻璃与周浩然视线对上。
那眼神让周浩然心里咯噔一下。
老板勉强笑笑，算打招呼，跟着小工快步走回宝马旁。
老板学小工，俯身查看驾驶座底部。
他看得更久，用手摸索。
周浩然坐不住，放下茶杯，推开休息室门出去。
“怎么了？老板，出什么事？”他问。
老板抬起头，脸色煞白，嘴唇哆嗦，想说没说。
他看一眼同样惊魂未定的小工，眼神充满惊恐。
“到底怎么了？”周浩然心沉下去，预感不好，“车子有问题？线路漏电？”
年轻洗车小工不敢看周浩然，低头，声音发颤，手攥着擦车布。
“老板……这……这我们洗不了。”
周浩然一头雾水，走到车边，想弯腰看座椅下有什么。
“别看！”老板一把拉住他，声音变调。
年轻小工退后两步，掏手机，手指颤抖解锁屏幕。
周浩然懵了，看老板又看小工，不耐烦问：“你们搞什么鬼？有问题不能直说？我的车，我不能看？”
老板深吸气，像下定决心，没回答，对小工说：“小张，报警。”
“报警？”周浩然以为听错，提高音量，“为什么报警？我的车怎么了？”
小工抬头看周浩然，眼神掩不住恐惧。
他咽口唾沫，声音几乎听不见：“哥……你……你这座椅有问题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犹豫，划开手机，按下三个数字拨号键。
06
周浩然大脑一片空白。
报警？为什么？座椅有问题？什么问题要报警？
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：座椅藏炸弹？还是……不敢想下去。
空气仿佛凝固。
老板和其他洗车工退得远远，像躲瘟疫。
只有叫小张的年轻工人，举手机贴耳，快速低声说：“喂，110吗？我这里是城西XX汽车精洗店，发现一辆车有问题……很可疑……”
周浩然想冲过去抢手机，想质问发现什么。
但他浑身发软，双腿灌铅，挪不动。
只能眼睁睁看着，感觉像拙劣戏剧主角，被推上莫名舞台。
几分钟后，警笛由远及近，一辆警车闪红蓝灯，停在洗车店门口。
两个警察下车，一个年长，沉稳干练；一个年轻，眼神锐利。
“谁报的警？什么情况？”年长警察开口，声音洪亮。
小张跑过去，指着银灰色宝马，对警察耳语几句。
周浩然看到，年长警察脸色瞬间严肃。
他挥手，让年轻警察在店门口拉警戒线，疏散围观邻居和路人。
“你是车主？”年长警察走到周浩然面前，目光如炬。
“是……是我。”周浩然声音沙哑，“警察同志，我什么都不知道。这车刚从二手市场买没多久。”
“别紧张，我们了解情况。”年长警察语气平和，眼神锐利扫视周浩然，“说说，这车怎么回事。”
周浩然把自己花八万买车、去云南自驾、今天洗车的事，颠三倒四说一遍。
越说越慌，手心全是冷汗。
年长警察听完，没发表意见，点头。
他戴上白手套，走到车旁，对年轻警察说：“小刘，拿工具箱。先看看。”
小刘提勘查箱过来。
年长警察弯腰，探头进驾驶座下，看得仔细，比老板和小张久。
他直起身，对小刘说：“座椅结构不对，比原厂厚重，底部皮革有重新缝合痕迹，接口隐蔽，是后做的。”
他拿出内窥镜探头，从座椅底部缝隙伸进去，连接小屏幕，显示座椅内部景象。
周浩然伸脖子想看，被小刘不动声色挡住。
几分钟后，年长警察表情凝重。
他关掉设备，对小刘说：“叫拖车，车整体验收，带回局里技术科。通知缉毒队过来。”
“缉毒队”三字如炸雷，在周浩然耳边炸响。
他懵了，双腿一软，差点瘫倒。
毒……毒品？
怎么可能？他连违章都少，怎么会跟这要命东西扯上？
“警察同志！搞错了！一定搞错了！”周浩然冲过去，激动喊道，“我就是普通上班的，怎么可能碰那东西！这车……是上手车主的问题！”
“我们知道你激动，请冷静配合调查。”年长警察扶住他，语气严厉但没当犯人看，“现在，跟我们回局里，把你知道的所有车和卖家信息，详细告诉我们。这是你的权利，也是义务。”
周浩然看着爱车被开上拖车，车门贴封条，感觉比卖旧捷达难受万倍。
他不是心疼车，是害怕。
灭顶之灾的恐惧，将他吞噬。
07
市公安局审讯室，灯光白得刺眼。
周浩然坐冰冷椅子，对面是两名警官，洗车店见过的，年长姓陈，年轻姓刘。
“周浩然，32岁，XX公司职员，对吧？”陈警官看资料，例行问。
“对。”周浩然点头，双手放膝盖，手心仍湿。
“别紧张，了解情况。”刘警官给他倒杯水，“把买车过程，能想起的细节都说。”
周浩然平复心情，从二手车网站看到车信息、联系卖家、看车交易，到发现扔掉的黑色塑料袋、后视镜平安符、车里怪味，全说出来。
“卖家电话、微信还有吗？转账记录呢？”陈警官问。
“有，都有。”周浩然拿出手机，翻出记录。
刘警官拿手机，一项项拍照存档。
“卖家像文化人？”
“对，戴眼镜，说话斯文。他说做设计，因换电动车卖这车。手续是他本人办，身份证核对过没错。”周浩然努力回忆。
陈警官和刘警官对视一眼。
“技术科初步勘验，”陈警官语气严肃，“你车正副驾驶座椅有精密改装夹层，夹层发现大量毒品残留物。虽毒品被取走，痕迹和气味经技术手段可确定。这是运毒车辆。”
周浩然心沉谷底，最担心的事成现实。
“你开着藏毒的车，载爱人，从云南开回来？”刘警官语气带后怕。
周浩然嘴唇发白，不敢想路上遇检查或被毒贩盯上的后果。
唐晓晴……若她出事……他一阵天旋地转，差点晕厥。
“周浩然，冷静！”陈警官提高音量，“现在不是害怕时候。你和家人可能毫不知情陷入巨大危险。唯一能保护你们的是我们警方，需你全力配合。”
周浩然猛喘几口气，强迫镇定。
他知道不能倒下。
“我配合，全力配合。”他看陈警官，眼神恳求，“请相信我，我无辜的。我妻子什么都不知道，千万别让她有事。”
“只要你说实话，不会冤枉好人。”陈警官点头，“现在给你妻子打电话，让她来核实说辞。”
周浩然颤抖拨通唐晓晴电话。
电话响很久才接。
“喂，浩然，怎么了？不是洗车吗？怎么没回？”唐晓晴声音如常。
“娜娜……”周浩然一开口，声音哽咽，“我……在市公安局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几秒，唐晓晴声音尖锐：“什么？！公安局？你撞人了？！”
“没有，别急，听我说……”周浩然简单说一遍，尽量轻描淡写，但“毒品”二字出口，听到唐晓晴倒吸凉气。
“别怕，娜娜。”周浩然急切说，“警察相信我无辜，需你来做笔录。你……”
“我马上到！”唐晓晴打断他，“你等着，浩然，别怕！我们没做过，不怕！”
挂电话，周浩然眼泪流下。
不是害怕，是感动。
他最担心唐晓晴怀疑他、崩溃，没想到她如此坚定。
半小时后，唐晓晴冲进公安局，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卢子昂。
她第一时间通知了周浩然最好朋友。
见周浩然安然无恙，唐晓晴眼圈红了。
她忍住，快步走过去，握住他冰冷的手。
“没事了，我来了。”
那一刻，周浩然感觉重新拥有力量。
08
唐晓晴和卢子昂到来，情况清晰许多。
唐晓晴证实自驾游所有说法，提供旅途大量照片和视频佐证。
卢子昂证实买车时矛盾犹豫及后续保养费用担忧，反映周浩然经济状况和消费观念，不像碰毒品的人。
陈警官和刘警官连夜成立专案组。
根据周浩然提供卖家信息，迅速调查。
结果令人震惊。
卖车的“斯文男人”用真实身份信息，但半年前因“意外事故”被申报死亡。
“有人盗用死者身份，伪造证件，把车卖给你。”陈警官指屏幕资料解释。
“那车真正主人是谁？”周浩然问。
“这是调查重点。”刘警官接话，“车一年内转手三次，不同城市，间隔短。像幽灵，全国流窜，每次转手为下次‘运输’做掩护。”
专案组通报云南警方，两地协作，犯罪网络浮出水面。
这是一个组织严密、分工明确的贩毒团伙。
用二手豪车运毒，性能好、不易怀疑、空间大便于改装。
用盗用或伪造身份购车，运输一两次后异地抛售，卖给不知情的人如周浩然，清洗车、切断线索。
“卖得便宜为尽快出手。”陈警官分析，“他们可能盯上你。”
周浩然心悬起来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你开他们认为‘安全’的车，大摇大摆去云南，他们主要毒品来源地。在他们看来，你可能是‘同行’或黑吃黑。他们可能找你，拿回车和‘货’。”
周浩然吓出冷汗。
才明白加油站和停车场奇怪眼神，可能不是好奇，是监视试探。
“那我怎么办？”
“你最安全地方是这里。”陈警官指脚下，“你和家人受警方24小时保护。需你再帮个忙。”
“什么忙？只要抓这帮混蛋，我愿意！”周浩然斩钉截铁。
“我们需你作诱饵。”
09
计划简单且冒险。
警方判断，团伙丢失重要“工具车”，急于找回或弄清下落。
可能通过车管所“内线”或黑客查车辆状态。
警方要“还”宝马车给周浩然。
不是真还，车扣警局，制造解除扣押、车主开走假象。
对周浩然和唐晓晴严密布控保护。
“太危险！”唐晓晴第一个反对，“不能让他冒这险！”
卢子昂也说：“是啊，警察同志，这帮人亡命之徒，万一……”
“我同意。”周浩然打断他们，“若我的经历帮抓他们，我愿意。不想下个人像我稀里糊涂当垫背。一想到开那车带娜娜在高速跑，我后怕。这帮人必须抓！”
周浩然坚定让唐晓晴和卢子昂沉默。
陈警官赞许看他一眼：“放心，不会让你和家人受伤害。我们部署最精锐力量，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几天后，周浩然和唐晓晴“搬”进警方安排的酒店。
手机被监听，房间内外有便衣警察。
宝马车经技术人员处理，夹层恢复原状，装定位和窃听装置。
一名身形似周浩然的便衣警察，从市局开出车，按周浩然生活轨迹兜圈，停回小区楼下。
无形大网张开。
等待漫长煎熬。
周浩然每天在酒店看电视、玩手机，度日如年。
唐晓晴陪他，虽害怕，总是鼓励他。
第三晚，刘警官冲进房间。
“有动静！他们上钩了！”
监控屏幕显示小区停车场。
一辆无牌黑色本田车深夜驶入，停宝马不远处。
两男人下车，戴口罩帽子，鬼鬼祟祟靠近宝马。
一人掏设备干扰信号，另一人用专业工具秒开宝马车门。
“行动！”陈警官一声令下，埋伏十几辆车的特警如猛虎下山扑上去。
两偷车贼来不及反应，被按在地上。
连夜突审，两人交代上家。
他们是团伙最底层“技术工”，负责偷车改装。
根据口供，警方次日凌晨突袭市区废弃工厂。
抓获包括“斯文男人”在内五名核心成员，缴获大量毒品和现金。
“斯文男人”不是设计师，是团伙头目之一，外号“教授”，负责策划销赃。
至此，利用二手豪车跨省贩毒团伙被一网打尽。
10
案件破获在市里引起轰动。
市公安局开新闻发布会，表彰提供线索的“热心市民”。
“热心市民”指洗车工小张。
小张老家云南边境，耳濡目染见太多毒品家破人亡悲剧。
远房亲戚因沾毒走绝路，他对毒品天生警惕憎恶。
当兵时接受相关训练，了解藏毒手法。
给周浩然洗车时，他一眼看出座椅异常——不协调厚重感、皮革边角二次缝合痕迹，与部队教官讲的藏毒车辆特征一致。
加上闻到被香水掩盖的特殊气味，他断定车有问题。
他没声张，悄悄告诉老板，果断报警。
他警惕勇敢，揭开大案冰山一角。
洗车店老板给他发大笔奖金，市局为他申请“见义勇为”奖励。
面对镜头，这黝黑小伙子害羞。
“我没做什么，做该做的事。”他挠头说，“不能让害人东西毁更多好人家庭。”
周浩然和唐晓晴在电视上看到，充满感激和敬佩。
案件后，周浩然和唐晓晴生活恢复平静。
他们搬回家，周浩然回公司上班。
同事只知他请几天假，不知他经历生死考验。
宝马车作为证据封存后，终“物归原主”。
陈警官亲自交还钥匙。
“周浩然同志，谢谢你。你的勇敢担当为破案提供关键帮助。”陈警官握他手说。
“陈警官，您别这么说。谢谢你们救我和家人。”周浩然由衷说。
看着光洁如新的宝马，周浩然心情复杂。
他曾迷恋这车，当成梦想。
现在，它像潘多拉魔盒，提醒不堪回首经历。
他知再不能心安理得驾驶它。
11
一个周末下午，周浩然把车开到二手车市场。
还是买车地方，这次来卖车。
他没隐瞒，坦诚告诉车商车被用作运毒工具，曾被查扣。
车商一听，连连摆手，价格压极低。
“兄弟，车手续齐全，没毛病。但……晦气啊！谁敢买毒贩开过的车？下个车主知道了，不找我拼命？”
卢子昂听直皱眉：“你们太黑了！车无辜，还算‘功臣车’呢！”
周浩然平静，拦住卢子昂。
“老板，你说的我懂。给个实诚价，能出我就卖。”
最终，花八万买的宝马，只卖不到五万。
拿着钱，周浩然没失落，反如释重负。
“浩然，你亏大了。”回路上，卢子昂为他抱不平。
“不亏。”周浩然笑，“三万块认清很多事，看懂很多人。值了。”
他看懂，梦想若只建在物质虚荣上，不堪一击。
看懂危难时，坚定站在他身边的是爱人和最好朋友，多少钱买不来。
回程路过城西汽车精洗店，周浩然让卢子昂停车。
他走进店，找到忙碌小张，从口袋掏厚厚红包塞给他。
“小张师傅，上次的事，真的谢谢。你救我们全家。”
“哥，你干啥！我不能要！”小张涨红脸，连连推辞。
“你必须收！这不是钱，是我心意。”周浩然态度坚决，“不收就是看不起我。”
周浩然坚持，小张收下。
周浩然看着比自己小近十岁的年轻人，由衷笑了。
世上总有些人在看不到的角落，坚守良知正义。
他们是社会真正“正能量”。
12
又过半年。
周浩然和唐晓晴生活完全回正轨，比以前更好。
那场风波让周浩然一夜成熟。
他不再抱怨工作，不追虚无“面子”，把精力放工作家庭。
领导同事发现他变了，踏实肯干，年底意外获晋升名额。
他和唐晓晴感情更深厚。
用卖车剩的钱加半年积蓄，付首付，买辆全新国产家用SUV。
车不贵，十几万，空间宽敞，安全配置齐全。
提车那天，他们没兜风，直接开回家。
晚上，两人坐新车里，周浩然握方向盘，心里安宁。
“娜娜，下次自驾去哪儿？”
“去哪儿都行。”唐晓晴靠他肩上，笑说，“只要在一起，开什么车，去什么地方，都是最美风景。”
周浩然发动车，温暖灯光照亮回家路。
他知宝马的梦已结束。
他和唐晓晴关于爱、责任、平淡生活的新梦想，刚开始。
窗外，城市灯火温暖璀璨。
普通夜晚，对周浩然和唐晓晴有非凡意义。
他们明白，真正安全感和幸福感，不是车或房子给的，是身边共担风雨、不离不弃的人，是经历考验后仍选善良正直的勇敢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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